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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军龙和许沫沫各自含着一块棒冰回到办公室时，董义兵仍然像雕像一样坐在那里。
铅笔被咬裂了。
头发被抓得像鸡窝。
废纸篓里多了一堆废纸。
董义兵面前的纸上，却一个字也没有，比大姑娘的屁股还干净。
“老董？”
“啊？”董义兵抬起头来，把两人吓一跳，眼圈猩红，布满血丝。
“老董，你这是要变身？”
“都别打扰我！老子不信这个邪！区区一个概念设计能难住老子！你们别说话，什么也别问，我说过的话就一定能办到……老兵不死，只会慢慢凋零，啊呸，这他妈是什么屁话，老子偏偏要来一发炸裂的开场，哇呀呀，来自长者的慈爱关怀已经进了炮膛，好好感受下温度吧……”
董义兵像神经错乱一样，疯狂地往纸上写写画画，嘴里絮絮叨叨个不停。
许沫沫叼着棒冰，有被吓到。
“别管他，哥带你去花前月下。”李军龙拉了一把呆住的许沫沫。
“他，没事吗？”许沫沫犹豫。
“或许没事。”
次日上午，李军龙开车，许沫沫坐在副驾，前往省城集团总部。
后排座椅上，董义兵在呼呼大睡。
凌晨两点多，他完成了概念设计文件，早上李军龙和许沫沫两个人把他弄出办公室，塞进车里，全程没睁过眼。
许沫沫还好心地帮他带了一份豆浆和两根油条，看这样子也省了。
筛选会和上次宣贯会的地点相同。
车子停好，就听后排碰一声，董义兵从座椅上滚下来。
他挣扎着坐起来问：“这是哪？”
李军龙告诉他，这里是省城，洪钢集团总部，整个北方地区重工业的心脏。
董义兵揉揉脑袋，记起今天是筛选会的日子。
三个人下车，入口处登记，进入会场。
会场是一间巨大的多功能会议室，面积近千平，中间被一排粗壮的柱子隔开。
登记时，李军龙顺便看过表单，参与项目竞争的队伍，多达二十家。
本次筛选会有文件审核，技术答辩等多个环节，主办方会给各个团队打分，总分排名。
这二十多家竞争者中，总积分前三名保留资格，其他全部淘汰。
看得出，主办方坏得很，故意营造竞争的气氛。
所以在会场内，各个团队之间的敌意，也是非常的浓。
李军龙三人步入场地时，便能听到有两个团队的人在争吵，双方似乎早有过节，这次撞见了各不相让，场面十分激烈，就差没动手了。
“三洋钢厂的人！”人群中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。
其他人的视线，全都投向李军龙三人。
连那两个激烈争吵的队伍，也停止争吵，看向三人。
那一道道视线，充满敌意。
“这些人，为什么看咱们？”许沫沫有些害怕。
“管他们呢，看就看呗，还能吃了咱们？”董义兵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。
“别管他们，往里走，找地方坐下。”李军龙道。
可就在这时，一个人影挡在面前。
对方身材不高，年龄三十多岁，矮鼻梁上压着厚厚的眼镜，脸色很不和善。
“李军龙！”
“你是哪位？”
“这么快不记得我了吗？我曾经去三洋钢厂参观过，还花五百块钱买过你们的资料。我叫周启明！”男子说道。
“找我有事？”李军龙确实不记得了，当初举办免费参观，每天像流水席一样，接待好几百人，不可能对其中某个人有印象。
除了高凤。
“当然有事！我想讨个公道！三洋钢厂打着免费参观的幌子，结果骗我们花钱买资料，那些资料都是没用的废纸！这件事情怎么说？”
“还有，李军龙，你的手段很高明嘛，你骗的不止我一个，你把在场所有人都给骗了。上次宣贯会，你给我们发名片，你怎么说的？”
“你说咱们是兄弟企业，互帮互助，放你娘的狗屁！你就是个大骗子！”
“现场的同志们，这个李军龙把所有人当傻子骗，现在胆敢露面，你们不表示表示吗？”
这个周启明的煽动性很强。
经他一番话，现场众人围过来，把李军龙三人围在中央。
一副要群起而殴之的架势。
李军龙站在当场，脸色没有变化。
许沫沫害怕极了，长这么大，还没见过这种场面呢，不由自主地拉住李军龙的一只袖子。
董义兵惺忪着眼睛，一副还没有把局势看清楚的样子。他并不知道李军龙薅羊毛的事情。
“说话啊，被吓傻了？”周启明见李军龙不说话，大声问道。
“周启明是吧？”
李军龙开口道：“说话就说话，别那么大嗓门，我小时候被狗咬过，有心理阴影。”
噗！
谁都没料到，李军龙嘴这么损，偏偏还有点搞笑，有人没忍住笑了起来。
很快，发觉形势不对，又急忙憋住。
周启明脸色铁青：“你给我把嘴放干净点！说，你骗我们钱的事，怎么办！”
李军龙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目光，看着对方说道：“骗钱？这种事情你情我愿，怎么能是骗钱呢？去三洋参观，我没强拉过你们，买资料，我也不没强买强卖，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周启明喝道：“当然有问题，那些资料，根本没用！”
李军龙笑了：“我只卖资料，有没有用得你们自己判断。就像市场卖肉的，你把肉买回去不会炖，回去找肉贩子，有这个道理吗？”
“……”
周启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。
“兄弟，要是我是你，都不好意思出来喊话，容易暴露智商啊！上帝把智慧撒向人间，怎么滴，单独给你撑了把伞？”
周启明脸更黑了。
周围其他人却笑成一片。
憋不住了，李军龙说话太损。
恼羞成怒的周启明，看向周围人，骂道：“你们还好意思笑，全都被他骗了，我替你们出头，现在不知道帮忙吗！”
周围人蠢蠢欲动。
李军龙却冷笑一声道：“周启明，你不仅智商低，还阴险的很！你争不过我，就想拉其他人下水？你的目的是什么？真的是为那五百块钱讨公道吗？”
周启明怒道：“当然！钱不在多少，重点是你骗人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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