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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琳姐，你别觉得你比我聪明，可我觉得你不是她的对手，怎么说呢？就是聪明的地方不一样，你就是读书比别人快，学医比别人好，其他的，你不行。反正不管怎么说她这样一边吊着马奇，一边还打其他人主意的做法总归是不对的吧，你说对不对？”
赵琳沉吟着点头。确实。
徐音这个人，赵琳也看不明白，只知道她一直都细声细气、小心翼翼又欲言又止的，本来就没什么交往，上次被她侮辱了一次智商后更是一次话没说过。
她这是在琢磨谁？明戈还是六哥？
“她是不是生活有困难？”想了一会儿赵琳问出口，“她的身体，真不大好。”
“不知道，你别看我天天跟她见面，实际上一共没说过几句话，说不上来为什么，就是看见她我就觉得不舒服！白瞎了那一张脸！”秦霞咋呼，又突然反应过来：“不是，你不会是打算帮她治病吧？你可别当滥好人啊！”
赵琳沉了一会儿，点头又摇头，“她很明显的营养不良，这个主要得靠饮食调养，再这样下去恐怕不行，王青蓝跟她一起吃饭也得注意一点，一个窝头半碗饭，王青蓝也这么吃？王青蓝才十六岁，个子还没长成呢。”
“她知道我擅妇科，估计会找我，刚才在那边给她看病时我还想着，如果她主动找我，并且能保证不传出去的话，我就给她配点丸药，妇科病，中医擅长，她的病想根治难，但可以缓解缓解。”
说到这儿她顿住，不知道下面要说的话是不是违背了医者的原则，捻了几下手指才继续，“但治与不治，肯定得是病人主动找医生、医生根据情况接诊下诊断，我跟她不熟，总不能贸贸然说给她治病，这又不是头痛脑热可以药到病除，治不好怎么办？再说这种调养的药一吃就是一年半载，花费也不少……看看再说吧，明年办起来小学，以她的能力考个正式的老师问题不大，到时候就有工资领了。”
“你这样想就对了！”秦霞放了心，又哼哧：“别自作多情，人家才不会主动找你！就你这脑子不开窍的，人家找了你，你也听不懂人家说的话！哎呀，行了，行了，你管她呢！管管我，管管我！帮我出题！”
帮秦霞出了半天的题，又独自瞎琢磨了两个小时，想着早上明戈的叮嘱也就不愿意再出门，用大衣将自己裹了窝床头看书。
半下午时竟是听到了汽车的引擎声，慌忙扯了大衣，丢了书本往外跑。
车一直到院子前头的拐角处才停下，独六哥一人下来。
见她拣着没泥的路，大步一晃小步一跳地往这边跑，陆轲忙快走几步抓住她的胳膊笑起来训人：“乱跑什么？”
“接六哥呀！明戈呢？”赵琳抬起脸笑。
“接六哥还是接明戈？”陆轲扶了她的肩膀往前走，两人都没看到柴堆后面站着的人。
进了院子六哥才低声开口：“找到了一个人，明戈在那边盯着，我来接许湛，你去给我们准备点吃的还有热水，今天回来的可能晚一点，别等我们，也别出去，听见了？”
“听见了！”
赵琳赶紧应声，又忙着叮嘱：“你们注意安全，路上滑，六哥你开车慢点，我去给你下碗面吃完了再走——”
“不用，明戈也没吃，你收拾着，我去叫许湛！”六哥说着长腿一迈就折身走了出去。
拐角处的小路边，方才的人过而复返，还未来得及打招呼，就见那高大的身形目不旁视地从自己身旁跨了过去，刚刚调好的表情对上的就是一个魁伟坚硬的背影，与刚才看到的跟赵琳说话时的形象判若两人，徐音的心又一次沉了下去。
收拾一番，送六哥和许湛出去，见徐音正拎了个布包从村里走过来，赵琳诧异了一下：不是让她在家休息？
“赵医生，我，去村里换了点鸡蛋，谢谢赵医生——”
徐音举了举手里的布袋主动开口，面色依旧青白，声音依旧软糯细小。
看了陆轲一眼又忙飘开，睫毛在眼睑上刷了个阴影，颤颤悠悠的，跟寒风中偷偷冒出的牵牛花似的。
这一眼不明显，但搁不住行医之人仔细。
赵琳略顿了一下。
换鸡蛋？中午时马奇不是找秦霞借了十个鸡蛋？
点头，“客气——”
觉得生硬，再走一步又补充：“还是要多注意休息。”
六哥看不见寒风里的牵牛花，却捕捉到了他妹妹的表情刚刚停顿的那一瞬，拉着她的胳膊往前走了几步小声安慰：“不用担心，普通人，攻击性不大，明戈带着家伙呢，是有什么事？”
赵琳摇头，“没事，就是不放心你们。六哥，饭是热的，你在路上先吃，除了吃的我还放了点药，都写了标签，你们随身带着，仔细点用。车里有备用的棉衣，夜里冷，穿厚点，一切小心，我不出去，你们放心，叮嘱明戈别让他着急。”
“好，”仔细观察了她的神色几眼，陆轲点头，揉了把她的头转身上车，打了火，摇下窗户说话：“回家呆着，不许乱跑，回来给你带好吃的，走了。”
这样子，又跟哄小孩儿似的。赵琳笑着摆手，“六哥再见——”
这样子，哪像是朋友？徐音觉得心口和刚才吃下的那粒止痛药一般涩苦，一个人凭什么可以得到两个人的爱？
腊八粥。
腊八粥是秦霞煮的，小妮子不知道从哪里淘换到了白芸豆和花豇豆，再加上大米小米绿豆花生竟是凑了个“六样锦”出来。
周炳烧的锅，火控的十分好，粥熬得香浓软糯，味道散开时让人感觉似是融化了外头一半的寒冰。
王明戈和陆轲两个是天快亮时才回来的，带着一身的冰霜和疲惫，一回来就倒头睡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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